“兄弟你不願意說實話就罷了，不至於說這種話來糊弄我吧？”A31兄有些不愉，“就沖兄弟你身上的這份氣度，你覺得這是小副處家裏能養的出來的？”

一個小副處的家庭出身的人能養出這種氣度來？不僅A31兄不信，連藍鳥兄也不信，林錚和譚娜身上的氣質，那絕對不死後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家庭能夠培養的出來的，京城裏達官顯貴的子弟他們見了也不知道多少，可如這兩個人這樣遇到事情之後沈著冷靜的，也可能是自己身處的層次太低的緣故，見識不到太高層次的人，可說實話，除了傳說當中的那幾位大家族當頂梁柱培養的之外，真沒見過太過傑出的。

“信不信由你，可我們家還真就是這樣。”林錚有些無奈了，合著自己說真話竟然還沒有人肯信？

譚娜這丫頭此刻就像是一只人畜無害的乖巧小貓，靜靜的坐在林錚的旁邊聽他們說話，可一想到剛才這丫頭無比彪悍的要燒人家汽車的兇猛模樣，藍鳥兄就下意識的覺得自己離譚娜遠一點未必是一件壞事：這樣的女人不是能夠降得住的。

……

“你們是一個大院的？”林錚吃驚的望著剛才打架的時候恨不得直接砸死對方的兩人，想破了腦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一個結果：一個大院裏一起長大的人？

“一個大院裏怎麽了？一個大院裏長大的也說明不了什麽，住一個大院裏的死敵難道還少見了？”A31兄鄙視著林錚的少見多怪。

不過他說的這話倒也是實話，政治這個東西必須要有個立場，一個利益集團也必須要有個帶頭人，按照官場的普遍規則，既然有了一個利益集團，那麽為了爭奪權利，十有八九也會有另外一個和之前的利益集團爭奪利益而形成的利益集團，兩邊肯定沒有什麽私仇，但恨不得對方去死的心思也絕對不會比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的私仇輕哪怕一分半點兒。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林錚好笑的望著眼前這兩位，“你們兩個難道也能是仇人？”

林錚的這話一出口，A31熊和藍鳥兄頓時就苦逼了，兩人彼此望著對方，異口同聲的道，“操！我們是難兄難弟還差不多。”

……

回去的路上，譚娜皺著眉頭翻來覆去的打量著手上的名片，這個是四人喝完了一頓酒臨走的時候藍鳥兄塞給林錚的一張名片，這張上面除了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呼機號碼之外什麽都沒有。

譚娜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家夥到底是幹什麽的，忍不住小聲向林錚問道，“林錚，你覺得這人是幹什麽的？”

如果不是林錚告訴他這張名片很重要，譚娜說不定就直接丟出去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實就是個幫閑。”

“幫閑……是什麽意思？”

“幫閑其實是個挺謙虛的說法，最簡單的說法是掮客，當然，說他們是中介也不是不行，不過和其他中介不一樣的是，這些幫閑主要是靠那些‘跑部’的地方政府過活的一些人，靠吃地方政府過日子。”

“怎麽會？”譚娜有些不理解，瞪大了眼睛吃驚的問道，“那些地方政府難道是傻的麽？”

“地方政府當然不傻，可有些事情離開了這些人辦不成啊，”林錚道。“我給你打個比方，比如地方上想要立一個項目，這其中需要中央級的國家機關審批才能立項，可中央國家機關的門路那是那麽好走的？都說鐵老大是‘臉難看、話難聽、事難辦’，可到了中央部委，一個小副處都敢給副省長臉色看……你別這麽看著我，真的是這種情況，哪怕是個副省長，可你到了更高一級的地盤上，是龍你也得乖乖的盤著，是虎也得老老實實的臥著，敢炸刺？這些積年老吏有的是辦法挑你的毛病。”

“那和這些人有什麽關系？”

“因為這些人認識的人多啊，社會各層各界、上至部委下至三教九流的人他們都認識，這種事情直接找部委當然辦不成，你就算敢給人塞錢，部委裏的那些人也不敢收，可找這些人，只要花些錢就能幫你辦成了……你別看這家夥開著輛破藍鳥，可指不定他爺爺就是個開國的少將、中將之類的大人物呢，不過看他們現在的樣子，肯定是家道中落了，沒有了老一輩的支撐，他們想要重新恢覆祖輩上的榮光是不可能了，可你也別看不起人家，別看人家現在是家道中落，可人家家裏的關系在那裏擺著呢，很多咱們搞不定的事兒，對他們來說或許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

“明白了……”譚娜點點頭，“意思就是只要花到了錢，這些人就能幫你把事兒辦成了，是吧？”

“也不能這麽絕對的說，一般情況下沒問題，不過也要看事情的大小，一般的小事沒問題，真要是大事他這種層次的幫閑就不夠了，”林錚道，“那些真正牛逼的幫閑手裏很可能有自己的產業，身價幾個億都不稀奇，平日裏出入奔馳寶馬前呼後擁，是世人眼中絕對的成功人士。”

“這麽誇張？”這種說法對於譚娜來說實在是太新鮮了，他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就是這麽誇張，現在比較出名的那什麽‘京城五公子’的說法你應該聽說過吧？其實他們就是一群幫閑，”掃了譚娜手上的名片一眼，林錚道，“名片收好吧，這個善緣結的不錯，以後指不定就能和這家夥打打交道。”

“嗯！”譚娜使勁點點頭，林錚說的沒錯，以後還真說不準有什麽事情是需要這些地頭蛇幫忙的。

……

“林總，譚總，昨晚休息的還好吧？”彭清良仿佛完全不知道昨晚林錚和譚娜竟然還出去溜達了一圈，第二天一大早，就很“巧合”的在餐廳裏遇到了正端著早餐盤準備吃早飯的譚娜和林錚兩人，頓時眉頭一皺，伸手向正在餐廳裏恭候著的餐廳經理一伸手，訓斥道，“你，過來！你叫什麽名字？你怎麽工作的？哪有讓客人自己端飯的道理？你們主任呢？怎麽還沒上班？”

餐廳經理是個也就20出頭的小姑娘，哪裏見過這種陣仗？見彭書記一臉鐵青的在訓斥自己，一張小臉都嚇白了，手緊張的不知道應該怎麽放，結結巴巴的道，“彭書記，我……我……”

“彭書記，你跟人家小姑娘開什麽玩笑啊，”林錚搖搖頭，這招數是不是太拙劣點兒？“是我不讓餐廳的工作人員幫忙的，別把人家小姑娘嚇壞了。”

“既然是林總的話，那這次就算了，”彭情況點點頭，嚴厲的訓斥道，“今後一定要做好譚總和林總的服務工作，林總和譚總的任何要求你們都不許拒絕，聽明白了沒有？我說的是任何要求！”

“聽明白了。”可憐的小丫頭，嚇的小臉煞白，就只知道連連點頭了。

說話的功夫，顧淑英也很巧的向這邊已經向這邊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個端著餐盤的服務員，看到林錚和譚娜，笑著向林錚和譚娜打招呼，“彭書記好，譚總、林總兩位早啊，昨晚休息的怎麽樣，好不好？”

“挺好，謝謝顧縣長，早啊。”譚娜點點頭，既然人家很湊巧的和自己一起吃飯了，那就不用等別人開口了，笑著道，“大家湊一桌？”

彭清良和顧淑英頓時面露喜色，他們這麽巧合的和林錚、譚娜一起吃早飯，還不就是因為想要和林錚、譚娜湊一桌麽。

不過看到譚娜也在當場，彭清良和顧淑英心裏有點小小的遺憾：林錚這小子，怎麽就和他女朋友在一起了呢？

如果譚娜不在這裏，縣裏也好給林錚安排一個專職的女服務員，讓坤山縣更好的拴住林錚的心，可現在可好，這家夥竟然連自己的女朋友都帶著了。

坤山縣駐京辦的廚師水平相當不錯，只是一碗簡單的皮蛋瘦肉粥，卻做的香濃無比，吃的林錚胃口大開，一直想要找個說話的機會的彭清良，終於抓住了林錚放下碗的機會連忙向林錚道，“林總，您覺得咱們什麽時候去我們坤山比較合適？”

“後天吧，”林錚想了想，道，“今明天我去我們公司辦事處那邊看看，順便拜訪一下方正、紫光和聯想的領導，後天我們回去，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請方正、紫光和聯想的領導也跟著一起過去，兩位覺得怎麽樣？”

雖然對林錚沒有答應後天就走稍微有些遺憾，但林錚的這個借口強大的讓人沒話說，況且若是真的能夠將方正、紫光和聯想這幾家企業的領導一起請過去，對彭清良是知道在林錚的計劃中除了準備代工戴爾和康柏之外，國內那些電腦企業的代工業務他也雄心勃勃的想要拿下來的，這於坤山縣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

彭清良當即笑著點頭，“我們都聽林總您的，林總說怎麽辦我們就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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